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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节(1 / 2)





  凡招赘的女子,大多脾气刚强,沈夫人就是个中翘楚,以前在江陵卖猪肉的时候就吵遍一条街。玉昌的女人大多数都是起哄的多,真的真刀真枪的骂的,没有几个敢挡得住,一会儿就做鸟兽状了。

  看这些人都走了,沈夫人才拉着女儿道:“你呀是个斯文人,又是未婚的大姑娘,以后有这种事让娘出马,这样才不至于坠了你的名声。那起子人都是恨不得见着软泥就踩,爱欺负人,你们姑娘家面皮薄,可不就上了她们的当了,不得不答应她们的要求,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。”

  她深知女儿家的名声很重要,她又不在家招赘,太厉害了可不好。

  莹尘反而安慰她娘:“娘说的是,我还得照看您和衡哥儿了,我又不是什么百户千户的夫人,凭什么照顾她们。再说他们都是本地的人,家里的男人女人比我们家都多,就是打量我们新来的不知道规矩,偏偏澄哥儿不在……”

  以前有傅澄在,他都会出主意,样样周全。

  沈夫人想起在外的丈夫和傅澄,不禁心一酸:“咱们女子再强,也要个男子在家撑着,你看你爹虽然人窝囊,可往那儿一站,谁敢欺负咱们。”

  莹尘没想到自己的话,惹的母亲伤心,又忙岔开话题:“娘,我见此时虽然有些野兽出没,但却没见到偷摸的西戎人,想必这次西戎说不定根本就没得心思开战,这样我爹和澄哥儿都能平安回来了。”

  这又是沈夫人的另一桩心事了,丈夫王全是个老实头,一上战场那绝对是送死的命,澄哥儿不用说,刚和女儿有那么点儿苗头,万一死了,女儿再去哪里找这么好的一个人。

  沈家母女都害怕出事,心情沉重的很。

  与之相反的是傅夫人母子,因为傅澄,她们在军户所都抬不起头来。本来傅夫人还为儿子看中了一位略齐整的儿媳妇,但人家说她刻薄儿子,不愿意把女儿嫁进来,那更穷的她都嫌弃人家,看不上。

  她满心里恨的都是傅澄,要不是因为他,要兴师动众搞什么分家,乖乖去不就好了,这个死滑头和他那个娘赵姨娘一样,都是不要脸的东西。

  最好就死在外面吧,她真是这么想的,不知不觉的说了出来。

  只要他死在外面了,以后谁还记得她傅澄,这件事情终究会被大家忘记。而她也不用被人指责了,要不然他活着回来,那实在是太便宜他了。

  年过完,雪还未融,军户所的男人们却还未回来,傅夫人就更高兴了。

  她还串门去找杨总旗的夫人,托她帮忙为傅溆说亲,逢人便笑,努力塑造一个好婆婆的样子。沈夫人在门口挂包谷,见她这样,翻了个大白眼。

  傅夫人的笑脸还挂在脸上呢,一扭头笑意全无,沈夫人却大喜:“乖女儿呀,快出来,澄哥儿和你爹都回来了。”

  第27章 前世

  夜晚, 一灯如豆。

  东平侯秦澄没有如往常一样忙着公务, 他半倚在窗边,静静的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, 享受这静谧的时光。

  他身量颀长,相貌英俊精致,眉头舒展开来。最是初春时节, 树木发新芽,空气极其清新, 窗外有一丛兰花, 养的极好, 阔叶兰花,吸气时能闻到淡淡花香。

  书房的门乍然开了,妇人生的丰腴,约莫三四十岁,人却保养的极好。外面还带着微凉, 她全身被雪白素锦底杏黄牡丹花纹锦绫披帛笼罩着, 星眸微闪, 波光粼粼。

  她是头次做这种事情, 不禁有些紧张,再看向倚窗的男子,咬咬唇,还是继续上前。

  “婶娘……”男子从窗边站起来很是惊喜。

  女人却道:“这里无人,你喊我娘吧。”她看向儿子的时候神情一片柔和,亲生儿子却不能相认, 委屈的不仅仅是她,也有他。

  “娘~”秦澄不免喊出了口。

  魏氏面上也是激动不已,她叹了口气:“娘也只有趁这夜晚来看看你了。我听说你被皇上训斥了,想着你肯定心情不好,所以特意熬了你最爱的野菌野鸽汤给你喝。”

  她掀开盖盅,一股清香令人垂涎欲滴,秦澄眼睛很是复杂,借着垂眸泄露了情绪,再一抬眼又是面上极高兴的样子。

  他清了清嗓子:“娘,我想过几日辞官,去外面避避。皇家之事,我因皇后之缘故已经涉及太多了,须知及时抽身这个道理。”

  “是吗?”魏氏不自然道。

  “是,娘。”秦澄想把所有的心里话都说给他娘听。

  魏氏打了个哈哈:“来,澄儿,把这盅汤喝了吧。这野菌好弄,野鸽却难弄,娘可是整整熬了四五个时辰。”

  秦澄却盖住盅沿,语气亲昵道:“娘,儿子想和你说说话。”

  尽管他二十四岁了,却因为未曾成亲,相貌都清爽了不少。魏氏强打精神:“澄儿想和为娘说什么呢?”

  “儿子想日后在哪儿隐居了就接母亲去玩,母亲一向喜欢兰草,儿子就和王维一样,建一个大的屋子,外面种满了兰草,娘到时候肯定会高兴吧?”秦澄仰着头,竟作小儿状。

  魏氏哪里还有心思听这些,只敷衍的点头。

  但即便是这样,秦澄依旧十分高兴。

  “等儿子安定下来,就寻一门老实的媳妇,到时候和儿子一起孝敬娘。她肯定会比三弟妹更孝顺,不会老是气您。”

  魏氏却坐立难安,只好陪着笑脸:“澄儿,你边喝汤,母亲边和你说话吧。”

  秦澄笑着看了魏氏一眼,只觉得这天和做梦一样,母亲会让他喊娘,还会陪着他说话。他偷笑了一下,把汤用勺子一勺勺快速的舀到嘴里,好像想让魏氏高兴。

  突然却腹痛难耐,他抚着肚子,双眉紧皱,竟然十分痛苦,口中喊:“娘。”

  魏氏却吓的站了起来,俗话说虎毒尚且不食子,她一个温婉良善的妇人今天却做了这等事情,吓的魂飞魄散,腿软的走不动道儿了。

  “为什么?”

  她听到后面传来这声疑问,停下脚步,也不管秦澄有没有听到:“正如你所说,你知道的太多了。你连传国玉玺的事都知道,皇上岂能饶的了你,再者为了你妹妹的后位,只有你死了,皇上才能对咱们秦家放心。”

  这席话说完,魏氏不敢回头,从门口找到接应之人,就回了府。

  次日,鸡鸣三声,有贴身丫头进来伺候,一向早起的东平侯却还躺在床上,丫头怕误了他上朝的时辰,硬着头皮上前。

  却见他喉咙鼓起,脸色青紫,吓的她连声跑了出去。

  谁也没想到,秦皇后的族弟,这位曾经被许为有甘罗之才、宋玉之貌的青年会吞金身亡。他是秦国公的堂兄流落在外的子嗣,甫一回来,秦皇后就对他另眼相看,很有圣宠,为圣上夸赞乃少年英才,比皇后亲弟弟还要得宠。